第 1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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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
車隊前方，穆鐵石緊了緊握鋤頭的手，本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順利過去就好。
可當這些人貪婪的視線在驢車和年輕姑娘臉上打轉時，他知道今天得硬拼了。
他手中的鋤頭剛要舉起，就見一把斧頭直接飛了過來正中眼前流民的眉心，穆鐵石見穆顏顏動了手，隨即大喊一聲：“宰了這群兔崽子!”
穆鐵石說著，一鋤頭砸向那正在偷摸扒車的流民。
穆家村的人和流民打了起來。
穆鐵石和穆七爺老當益壯，一把鋤頭，一把殺豬刀，那是又快又狠。
穆大路和穆山良帶著年輕人，抄起家夥就幹。
婦人們把驢車圍攏起來，拿著家裏的菜刀，棍棒，嚴陣以待。
只有穆顏顏是個例外，她拿著一把斧子，一招“橫切老虎”砍倒一片，一招“豎劈豬”直接卸了對面流民的一條胳膊。
“斜鉤毛兔”一出口，又倒了一大片。
隨著一聲“飛斧鹿”，她手中的板斧瞬間擊中彎腰拔斧頭的流民後背。
“這是顏顏的斧子！”
穆顏顏搶過自己先前丟得那把斧子，兩斧齊揮，威力加倍。
後方的陳如雪，看著大殺四方的穆顏顏，心裏打了個顫，太兇殘了！
這穆顏顏對她還是留了情面，原先她那樣對她，她都沒對自己下狠手。
和周圍亂糟糟的環境不同，林白辰動起手來，那叫快準狠，他執幾根淬了毒的繡花針，一針一個。
自打他知道前世的遭遇後就考慮到路上的風險，他體力不行只能用巧勁，這飛針之法本來用在刺繡上，如今殺起人來速度也不慢。
帶著絲線的毒針，在林白辰四周橫穿豎梭，他姿態優雅，容貌絕美·，猶如那天宮舞動得仙。
這時，一道驚呼引起了他的註意。
“穆顏顏，小心身後！”
陳如雪看到前方的穆顏顏正跟人拼殺，那躲在流民中的一個孩子，居然趁著這個空當偷襲穆顏顏。
這孩子也太壞了，剛才她明明看見，這穆顏顏饒過他，沒對他下手，結果這人反而要害穆顏顏。
林白辰一轉頭，就看見五六歲大的孩子拿著一把匕首就要刺穆顏顏後背，他心一緊，迅速向穆顏顏這邊奔來。
一直在車廂裏觀察情況的林白湘，也註意到了穆顏顏的危險，她跳下馬車就向穆顏顏方向急走，遇到攔路的流民，一揚手就是一把毒粉。
此刻的穆顏顏聽到陳如雪的驚呼，一轉頭就見身後一個還沒她腰高的孩子，正拿著一把匕首往她後腰捅。
“顏顏剛才放過你，你為什麽還要害顏顏！”
穆顏顏一把鉗住孩子的手腕，純澈的眼裏，滿是怒意。
往這邊趕的林白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，她就知道這穆顏顏是個麻煩，兩方對敵，你問什麽問！
先一步趕到的林白辰，一腳把這壞小孩踹飛。
“……咳……咳……顏顏沒事吧！”
林白辰上下打量了顏顏一眼，見她無事這才放心。
“阿辰，怎麽小孩子也有壞的？”
穆顏顏不解，孩子不都是天真善良的嗎，怎麽有的孩子這麽壞！
林白湘奔到兩人近前，帶著面紗的臉全都是肅殺之氣：“小孩子壞起來，可比大人更惡！”
她冷眸掃向躲在流民身後破衣啰嗦的孩子，他們大的七八歲，小的四五歲，他們眼神無不例外透著惡意和貪婪。
上一輩子林白湘在逃難路上見過種種的惡，其中老人和孩子最不讓人設防，他們看著孱弱不堪，卻是最容易害人的群體。
林白湘見幾個孩子向這邊靠進，半點也沒手軟，一把毒粉下去，直接撂倒。
流民一看隊伍中的孩子們中招，紛紛湧了過來。
穆顏顏看著圍上來的流民，手中板斧掄圓一圈，倒下一片。
林白辰因為剛才急奔，身子有些不支，但手中的飛針未停。
捏著毒粉的林白湘表情森然，前世她一個孤身的貌美女子，一路逃荒到中庭郡，半點沒有損傷，她靠得是什麽，靠的就是她這一身毒。
沒有人比她更清楚，這亂世之下，要想活著，這心，必須冷，必須硬。
穆家村人一看，流民把林白辰幾人圍住，紛紛上來幫忙。
流民被穆家村人的狠厲震懾住了，逃了十幾人，其他人全部交待在這裏。
穆鐵石一統計，村民還好，只有幾人受了些輕傷沒有大礙。
這時，先前躲在穆家村車隊後面的人，走了出來。
他們二話不說，直接跪在穆鐵石面前。
“好心的大善人，請你們施舍些食物給我們這些可憐人吧！”
穆鐵石臉一黑，染血的鋤頭豎在身前。
“你們還有臉說這話！你們把流民引到我們這，結果我們和流民打鬥時，你們倒是惜命的很，半點不出手。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，不想挨打的話，趕緊滾！”
先前躲起來那二十來人，一聽這話眼神躲閃，不過心虛了一瞬，就全部變成怨恨。這穆家村的人果然見死不救，還有他們做了兩手準備。
“那流民兇狠，我們也沒有辦法！”
這二十人無奈的哭喪臉解釋。
可他們小看了穆鐵石，穆鐵石今年六十有三，年輕時和幾個族弟走南闖北，什麽人沒見過，會看不出這些人的小算計。
“不想死的話，就趕快讓開！”
穆鐵石招呼眾人上車趕路。
先前那個帶著孫子的婆子，眼一轉，盯上了穆家村的女人們。
她領著小孫子踉蹌幾步，膝行到一個眼睛純凈的姑娘面前：“好心的姑娘，請你可憐可憐我的小孫孫，賞賜給我們一些食物吧！”
正在上馬車的穆顏顏，轉身看著眼前狼狽的婆孫，眼睛眨了眨。
林白湘看到這一幕，眉頭皺緊。
林白辰咳嗽幾聲就要上前拉穆顏顏走。
那婆子一見這穆顏顏看自己，又拉著小孫孫往前湊了湊，正要再說些博同情的話。
只見那姑娘，手一伸，把她藏懷裏的銀簪扯了出來。
穆顏顏舉著銀簪：“陳如雪這不是你的如意簪嗎？怎麽跑到這婆子懷裏了？”
正在一旁看戲的陳如雪，看見穆顏顏手中舉得如意簪，回身在自家馬車裏翻了翻，這一查不緊，不但自己的如意簪不見了，她的銀墜子和放錢的荷包也不見了。
劉氏也檢查了自己東西，發現自己的銀鐲子和兒子銀項圈也不見了。
“好你這老婆子！我們費心費力的幫你們擋流民，你們卻當起賊來！”
陳如雪母女幾步走到這婆子面前一通翻找，很快就找到了贓物。
婆子旁邊的小孫子嚇得哇哇大哭，陳如雪也不慣著這孩子，一把摁倒在地，仔細一搜，也搜出了不少值錢的物件。
“呸！鄉親們看看自己的東西，有沒有少？”
劉氏拿起自己丟失的東西，又狠踹了這婆子一腳。
剛才還哭喊著的二十幾人，這會兒慌了，爬起來就想跑，可穆家村的人又怎麽會讓他們溜走，當即圍了起來。
這一查不要緊，村裏人丟得東西可不少，就在剛才他們在和流民拼命的時候，這群不是東西的玩意兒也沒閑著偷拿了不少穆家村財物。
小物件就藏在身上，大物件就藏在旁邊的樹林裏。
等把東西找齊後，氣得穆家村的村民，上去就是一頓群毆。
穆家村的人重新上路後多了幾分警醒，剛才他們看那婆子求到穆顏顏眼前時，還以為這孩子會心軟，沒想到這孩子癡歸癡，但是個拎得清的。
穆鐵石也是深有感觸，他一直以為穆顏顏和辰小子姐弟會給村裏人拖後腿，可對戰流民時人家三人出力最多。
陳如雪看著失而覆得的東西，想得有點多，剛才她還想看穆顏顏的笑話，可這穆顏顏卻幫了她。
她拿起箱子裏一個發黃的草編蜻蜓，想起了好多往事，那時候她答應和穆顏顏交朋友，穆顏顏經常來找她玩，不是給她編個小蟲子，就是給她帶野果。
她總是樂呵呵的圍在自己周圍，自己不高興了刺她兩句，她也不惱，有時候對著穆顏顏那單純的眼，她都有愧。
穆顏顏是真的把她當好朋友，而自己不是。
陳如雪一時間覺得，自己辜負了一份很好的友誼。
而此刻的穆顏顏正滿臉擔心的看著林白辰。
“阿辰，你好點了沒有？”
“沒事……咳……咳……”林白辰強壓著咳意。
穆顏顏拿出一枚人參安福丸：“阿辰你真不吃一顆嗎？”
見他搖頭，穆顏顏只好暫時把藥收了起來。
穆顏顏看他神色疲乏，催他趕緊躺下休息。
“朋友姐姐，顏顏來趕馬車吧！”穆顏顏出來車廂。
林白湘遞給她馬鞭，見她臉色不好，說道：“白辰不會有事的，他這身子是當初逃荒落下的病根吧！”
林白湘記得逃荒時弟弟剛滿月，雖然父母盡量扶養可惜吃食有限，弟弟身子一直病懨懨的，後來父母死後，他們姐弟更慘，現在想想多虧了穆顏顏一家能收留弟弟，要不然就不會有他們姐弟相認的一天。
“阿辰剛來的時候很瘦很瘦，什麽也吃不進去，只能靠喝苦湯子續命，那麽苦的湯藥他一天要喝六碗。”
人們都說她傻，可穆顏顏不傻，她清楚地記著第一次見阿辰的情景。
那一天她剛跟阿爹從山上回來，在逃荒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，他安靜又耀眼，一雙眸子比天上的星星還好看！
她問他，要不要跟她回家。
他點點頭，從此以後他眼中就只有她。
他會聽她說話，會陪她玩。
他就像一個聽話的漂亮木偶。
一個需要不停喝藥的漂亮木偶。
慢慢的木偶有了情緒，話也多了起來，成了一個鮮活的人。
因為有了阿辰，顏顏有了玩伴，也不會因為別人再罵她傻而傷心難過，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孤單，有一個人會永遠陪著她。
“朋友姐姐，阿辰的病會好起來嗎？”
“會，只要找到百裏神醫就能治好他的病。”
林白湘篤定道，前世昆玉公主找來百裏神醫給弟弟治病，她這傻弟弟說什麽也要先找到穆顏顏才肯醫治，結果穆顏顏死了，他也死了。
看著穆顏顏那圓乎乎的臉，林白湘上手捏了捏：“到時也讓百裏神醫給你看看，些許你也能好起來。”
“我？顏顏也要治病！”
“對，給你也看看，讓你變成一個聰明的顏顏。”
這滑溜溜的小臉，軟軟的，手感很好，林白湘又捏揉了一會兒，這才放手。
穆顏顏甩了一下馬鞭，一臉糾結。
“可是顏顏現在已經很聰明了！再聰明下去不就成了一只小狐貍嗎？顏顏不喜歡小狐貍！”
林白湘瞬間無語，這哪跟哪？這治病和狐貍又有什麽關系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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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當這些人貪婪的視線在驢車和年輕姑娘臉上打轉時，他知道今天得硬拼了。
他手中的鋤頭剛要舉起，就見一把斧頭直接飛了過來正中眼前流民的眉心，穆鐵石見穆顏顏動了手，隨即大喊一聲：“宰了這群兔崽子!”
穆鐵石說著，一鋤頭砸向那正在偷摸扒車的流民。
穆家村的人和流民打了起來。
穆鐵石和穆七爺老當益壯，一把鋤頭，一把殺豬刀，那是又快又狠。
穆大路和穆山良帶著年輕人，抄起家夥就幹。
婦人們把驢車圍攏起來，拿著家裏的菜刀，棍棒，嚴陣以待。
只有穆顏顏是個例外，她拿著一把斧子，一招“橫切老虎”砍倒一片，一招“豎劈豬”直接卸了對面流民的一條胳膊。
“斜鉤毛兔”一出口，又倒了一大片。
隨著一聲“飛斧鹿”，她手中的板斧瞬間擊中彎腰拔斧頭的流民後背。
“這是顏顏的斧子！”
穆顏顏搶過自己先前丟得那把斧子，兩斧齊揮，威力加倍。
後方的陳如雪，看著大殺四方的穆顏顏，心裏打了個顫，太兇殘了！
這穆顏顏對她還是留了情面，原先她那樣對她，她都沒對自己下狠手。
和周圍亂糟糟的環境不同，林白辰動起手來，那叫快準狠，他執幾根淬了毒的繡花針，一針一個。
自打他知道前世的遭遇後就考慮到路上的風險，他體力不行只能用巧勁，這飛針之法本來用在刺繡上，如今殺起人來速度也不慢。
帶著絲線的毒針，在林白辰四周橫穿豎梭，他姿態優雅，容貌絕美·，猶如那天宮舞動得仙。
這時，一道驚呼引起了他的註意。
“穆顏顏，小心身後！”
陳如雪看到前方的穆顏顏正跟人拼殺，那躲在流民中的一個孩子，居然趁著這個空當偷襲穆顏顏。
這孩子也太壞了，剛才她明明看見，這穆顏顏饒過他，沒對他下手，結果這人反而要害穆顏顏。
林白辰一轉頭，就看見五六歲大的孩子拿著一把匕首就要刺穆顏顏後背，他心一緊，迅速向穆顏顏這邊奔來。
一直在車廂裏觀察情況的林白湘，也註意到了穆顏顏的危險，她跳下馬車就向穆顏顏方向急走，遇到攔路的流民，一揚手就是一把毒粉。
此刻的穆顏顏聽到陳如雪的驚呼，一轉頭就見身後一個還沒她腰高的孩子，正拿著一把匕首往她後腰捅。
“顏顏剛才放過你，你為什麽還要害顏顏！”
穆顏顏一把鉗住孩子的手腕，純澈的眼裏，滿是怒意。
往這邊趕的林白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，她就知道這穆顏顏是個麻煩，兩方對敵，你問什麽問！
先一步趕到的林白辰，一腳把這壞小孩踹飛。
“……咳……咳……顏顏沒事吧！”
林白辰上下打量了顏顏一眼，見她無事這才放心。
“阿辰，怎麽小孩子也有壞的？”
穆顏顏不解，孩子不都是天真善良的嗎，怎麽有的孩子這麽壞！
林白湘奔到兩人近前，帶著面紗的臉全都是肅殺之氣：“小孩子壞起來，可比大人更惡！”
她冷眸掃向躲在流民身後破衣啰嗦的孩子，他們大的七八歲，小的四五歲，他們眼神無不例外透著惡意和貪婪。
上一輩子林白湘在逃難路上見過種種的惡，其中老人和孩子最不讓人設防，他們看著孱弱不堪，卻是最容易害人的群體。
林白湘見幾個孩子向這邊靠進，半點也沒手軟，一把毒粉下去，直接撂倒。
流民一看隊伍中的孩子們中招，紛紛湧了過來。
穆顏顏看著圍上來的流民，手中板斧掄圓一圈，倒下一片。
林白辰因為剛才急奔，身子有些不支，但手中的飛針未停。
捏著毒粉的林白湘表情森然，前世她一個孤身的貌美女子，一路逃荒到中庭郡，半點沒有損傷，她靠得是什麽，靠的就是她這一身毒。
沒有人比她更清楚，這亂世之下，要想活著，這心，必須冷，必須硬。
穆家村人一看，流民把林白辰幾人圍住，紛紛上來幫忙。
流民被穆家村人的狠厲震懾住了，逃了十幾人，其他人全部交待在這裏。
穆鐵石一統計，村民還好，只有幾人受了些輕傷沒有大礙。
這時，先前躲在穆家村車隊後面的人，走了出來。
他們二話不說，直接跪在穆鐵石面前。
“好心的大善人，請你們施舍些食物給我們這些可憐人吧！”
穆鐵石臉一黑，染血的鋤頭豎在身前。
“你們還有臉說這話！你們把流民引到我們這，結果我們和流民打鬥時，你們倒是惜命的很，半點不出手。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，不想挨打的話，趕緊滾！”
先前躲起來那二十來人，一聽這話眼神躲閃，不過心虛了一瞬，就全部變成怨恨。這穆家村的人果然見死不救，還有他們做了兩手準備。
“那流民兇狠，我們也沒有辦法！”
這二十人無奈的哭喪臉解釋。
可他們小看了穆鐵石，穆鐵石今年六十有三，年輕時和幾個族弟走南闖北，什麽人沒見過，會看不出這些人的小算計。
“不想死的話，就趕快讓開！”
穆鐵石招呼眾人上車趕路。
先前那個帶著孫子的婆子，眼一轉，盯上了穆家村的女人們。
她領著小孫子踉蹌幾步，膝行到一個眼睛純凈的姑娘面前：“好心的姑娘，請你可憐可憐我的小孫孫，賞賜給我們一些食物吧！”
正在上馬車的穆顏顏，轉身看著眼前狼狽的婆孫，眼睛眨了眨。
林白湘看到這一幕，眉頭皺緊。
林白辰咳嗽幾聲就要上前拉穆顏顏走。
那婆子一見這穆顏顏看自己，又拉著小孫孫往前湊了湊，正要再說些博同情的話。
只見那姑娘，手一伸，把她藏懷裏的銀簪扯了出來。
穆顏顏舉著銀簪：“陳如雪這不是你的如意簪嗎？怎麽跑到這婆子懷裏了？”
正在一旁看戲的陳如雪，看見穆顏顏手中舉得如意簪，回身在自家馬車裏翻了翻，這一查不緊，不但自己的如意簪不見了，她的銀墜子和放錢的荷包也不見了。
劉氏也檢查了自己東西，發現自己的銀鐲子和兒子銀項圈也不見了。
“好你這老婆子！我們費心費力的幫你們擋流民，你們卻當起賊來！”
陳如雪母女幾步走到這婆子面前一通翻找，很快就找到了贓物。
婆子旁邊的小孫子嚇得哇哇大哭，陳如雪也不慣著這孩子，一把摁倒在地，仔細一搜，也搜出了不少值錢的物件。
“呸！鄉親們看看自己的東西，有沒有少？”
劉氏拿起自己丟失的東西，又狠踹了這婆子一腳。
剛才還哭喊著的二十幾人，這會兒慌了，爬起來就想跑，可穆家村的人又怎麽會讓他們溜走，當即圍了起來。
這一查不要緊，村裏人丟得東西可不少，就在剛才他們在和流民拼命的時候，這群不是東西的玩意兒也沒閑著偷拿了不少穆家村財物。
小物件就藏在身上，大物件就藏在旁邊的樹林裏。
等把東西找齊後，氣得穆家村的村民，上去就是一頓群毆。
穆家村的人重新上路後多了幾分警醒，剛才他們看那婆子求到穆顏顏眼前時，還以為這孩子會心軟，沒想到這孩子癡歸癡，但是個拎得清的。
穆鐵石也是深有感觸，他一直以為穆顏顏和辰小子姐弟會給村裏人拖後腿，可對戰流民時人家三人出力最多。
陳如雪看著失而覆得的東西，想得有點多，剛才她還想看穆顏顏的笑話，可這穆顏顏卻幫了她。
她拿起箱子裏一個發黃的草編蜻蜓，想起了好多往事，那時候她答應和穆顏顏交朋友，穆顏顏經常來找她玩，不是給她編個小蟲子，就是給她帶野果。
她總是樂呵呵的圍在自己周圍，自己不高興了刺她兩句，她也不惱，有時候對著穆顏顏那單純的眼，她都有愧。
穆顏顏是真的把她當好朋友，而自己不是。
陳如雪一時間覺得，自己辜負了一份很好的友誼。
而此刻的穆顏顏正滿臉擔心的看著林白辰。
“阿辰，你好點了沒有？”
“沒事……咳……咳……”林白辰強壓著咳意。
穆顏顏拿出一枚人參安福丸：“阿辰你真不吃一顆嗎？”
見他搖頭，穆顏顏只好暫時把藥收了起來。
穆顏顏看他神色疲乏，催他趕緊躺下休息。
“朋友姐姐，顏顏來趕馬車吧！”穆顏顏出來車廂。
林白湘遞給她馬鞭，見她臉色不好，說道：“白辰不會有事的，他這身子是當初逃荒落下的病根吧！”
林白湘記得逃荒時弟弟剛滿月，雖然父母盡量扶養可惜吃食有限，弟弟身子一直病懨懨的，後來父母死後，他們姐弟更慘，現在想想多虧了穆顏顏一家能收留弟弟，要不然就不會有他們姐弟相認的一天。
“阿辰剛來的時候很瘦很瘦，什麽也吃不進去，只能靠喝苦湯子續命，那麽苦的湯藥他一天要喝六碗。”
人們都說她傻，可穆顏顏不傻，她清楚地記著第一次見阿辰的情景。
那一天她剛跟阿爹從山上回來，在逃荒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，他安靜又耀眼，一雙眸子比天上的星星還好看！
她問他，要不要跟她回家。
他點點頭，從此以後他眼中就只有她。
他會聽她說話，會陪她玩。
他就像一個聽話的漂亮木偶。
一個需要不停喝藥的漂亮木偶。
慢慢的木偶有了情緒，話也多了起來，成了一個鮮活的人。
因為有了阿辰，顏顏有了玩伴，也不會因為別人再罵她傻而傷心難過，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孤單，有一個人會永遠陪著她。
“朋友姐姐，阿辰的病會好起來嗎？”
“會，只要找到百裏神醫就能治好他的病。”
林白湘篤定道，前世昆玉公主找來百裏神醫給弟弟治病，她這傻弟弟說什麽也要先找到穆顏顏才肯醫治，結果穆顏顏死了，他也死了。
看著穆顏顏那圓乎乎的臉，林白湘上手捏了捏：“到時也讓百裏神醫給你看看，些許你也能好起來。”
“我？顏顏也要治病！”
“對，給你也看看，讓你變成一個聰明的顏顏。”
這滑溜溜的小臉，軟軟的，手感很好，林白湘又捏揉了一會兒，這才放手。
穆顏顏甩了一下馬鞭，一臉糾結。
“可是顏顏現在已經很聰明了！再聰明下去不就成了一只小狐貍嗎？顏顏不喜歡小狐貍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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